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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洗澡的上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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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阡已經成為我這些年來的人生目標,除了追他我還真想不到有啥其它事可做。

於是這一場醉好像醉了一百年,當我終於從渾渾噩噩的夢靨中走出來的時候,一個更大的夢靨劈頭就砸了過來。

阿裊要出閣了!

聽到這個消息,何止是我,整個西香山的未出閣小仙們都撓心撓肺、抓肝抓腎了。

阿裊是誰?阿裊就是整個西香山,哦,不,是整個天庭公認的最流氓、而且流氓得絲毫不掩飾的女仙了。人如其名,她就是個青鳥仙,如今管仙籍的人是龍游上仙,此仙因為生了一副好皮囊遭了天帝的嫉恨,才被打發成管仙籍的。

據說他很不滿自己英雄無用武之處,將一腔憤恨灑在年輕的小仙……的名字身上。好巧不巧,阿裊就是他剛上任時出生的,據說龍游上仙瞟了她的原身一眼就直接批了個“鳥”字,她爹實在是看不下去鬧了一把,居然鬧到天帝那裏。天帝抓著個由頭大斥了龍游一番,主旨就是四個字:罔顧鳥權。

龍游只好憤憤改筆,將“鳥”改成“裊”,只是阿裊的爹也因此在床上躺了兩個月。從此以後,大家也不敢再鬧了,畢竟龍游那是經歷過五千年前“滅天之戰”的上仙,他當時還是個五百歲的小仙,卻已經能夠單挑魔君的左使了,更不用說如今修為是何等的高,豈是我們一些千把年的仙們可以抗衡的。於是,阿花、阿貓、阿狗什麽的小仙只好打碎牙和著名字往肚裏吞。

我算是幸運的,早出生了一年,恰好躲過了被龍游上仙起名的厄運。

又歪樓了,我想說這個阿裊,真是奇葩一朵,雖比我小一歲,卻是我偷看男仙洗澡的啟蒙老師。也是她告訴我塵緣鏡可以看人間洞房,男女、男男、女女、男女群以及人獸都有,我算是純潔的,只看過男女,偶爾看看男男,其他的是真沒看過。

不過我們關系很好,如果一定要給我找個閨蜜的話,那就非阿裊莫屬。因為我們有一點相像,夠執著。

我苦苦追著聖阡的這四百年,她也沒閑著,每天端茶遞水、小尾巴似的跟在雲淺上仙後頭,采用的是跟我完全相同的戰略——死纏爛打(主要因為這戰略就是咱兩頭碰頭合計出來的)。

只不過結果是不同的,我將人追死了一百世,最後還追丟了,這丫頭倒要出閣了,怎麽能叫我不心癢那個羨慕嫉妒恨?

於是抄起一把塵緣鏡我就準備去找阿裊算賬,她絕對有什麽秘密招數瞞著我。

我這剛想著,阿裊也便來了。

她依然一身疊翠輕紗,雖算不上姿色極佳也是長得眉清目秀、可愛討喜,特別是那張小嘴,罵人不吐臟字、吃肉不吐骨頭,倒與憨厚且喜吃糖醋排骨的我很是不同。

只不過她終於要出閣了,臉上卻絲毫不見高興勁,反而無精打采、兩只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。

“你怎麽了?”我擔心問她,本欲算賬的話也吞進了肚子。

“我要出閣了,”她鼻子又是一酸,“嫁得卻不是雲淺上仙。”

我輕輕拍她,一時不知如何安慰。最後撿了個最不該問的問,“那你嫁得是誰?”

她果然一下子哭了出來,“是個西方的男神仙,叫什麽菠蘿。我就是我家老爹要移民西方天國的犧牲品啊!”

“不哭不哭,你都不反抗麽?”阿裊的爹是東極山的山神仙,雖是個倔脾氣,但阿裊也不是好說話的主,她會這樣乖乖地聽命麽?

“哎,反抗有什麽用。”她幽幽嘆了口氣,表情是絕對沒有過的沮喪,這倒把我嚇了一跳。

雲淺上仙是個長得漂亮的妖孽,追他的女仙上至一萬歲下至一百歲,自是數也數不過來,阿裊卻堪稱頭號人物,憑的就是她一顆永不退縮的小強之心以及厚度無法估計的臉皮。你說我見到她這種認命的表情如何不驚悚?

阿裊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,又嘆了一口氣,“我以前雖一直纏著雲淺卻不敢和他表白,怕說出口就連跟班也做不了。這次阿爹要我去嫁那個什麽菠蘿,我狠了狠心就跑去表白了。”

“結果呢?”我連忙追問,但話出口便後悔了,如果雲淺答應了她就不會這幅樣子站在我面前了。

“結果他說他有心上人了,而且永遠不可能愛上別人。”

她這話倒是說得平靜,眼裏帶著股子絕望,“他給我看了她的畫像,她是個凡人,卻比天庭最美的天後還要美。他說他六百年前弄丟了她的下落,卻一直沒放棄尋找,就算那個女子成魔成妖他也要將人找回來。”

“我放棄了,小雀,我真的放棄了,”她將頭靠在了我肩上,無限疲憊,“那個女子太美,美得我根本比不上,他們才是相襯的一對。”

“所以,你就答應你爹去聯姻了?”

“嗯。既然不能嫁自己想嫁的人,那就嫁個條件最好的吧。聽說那菠蘿是西方天神的兒子,長得也不錯,我應該知足了。”

我心疼地輕輕扶她的頭發,心裏有股莫名的傷感,好像她說的不是自己的選擇,而是我的結局。

第一百世,我是從聖阡未婚妻的房裏將他劫回來的。他未婚妻那樣美,美得一眨眼睛都讓人心疼,難怪他老想著逃跑,不肯做我的仙寵。

也是因為我不肯放手,他才會消失在人世,永遠不讓我找到吧。

我輕輕閉上了眼睛,或許我該跟阿裊一樣,放下這些年的執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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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雀,咱不聊這些傷感的,陪我最後瘋狂一把吧。”

阿裊甩甩鼻涕,大眼睛亮晶晶得閃。

我看得心頭一顫,“不要,我不去偷看男仙洗澡。”

“小雀,你最好的朋友即將遠嫁天涯,或許一輩子都不回來了,你難道連這個最後的小小要求都不肯滿足麽?”

“這不是小小要求,這是一個巨大的坑。”

我堅決搖頭,每次被她拉去偷看男仙洗澡,不被發現還好,一被發現我就肯定是頂包的。她有很正當的理由,“我的心上人在仙界,如果名聲太壞傳到他耳裏就不好了。如果哪天去了人間,我肯定會勇敢站出來為你頂包的。”

問題是我們從來沒一起去過人間偷看凡人洗澡,就算一起去了也絕對不會被發現。就憑我偷看聖阡洗澡這麽久的經驗來說。

哎,但是誰叫我耳根軟,想想阿裊確實要遠嫁他鄉,只好再從她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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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風高月黑夜,兩個黑衣女仙偷偷摸摸爬到了掖華庭的假山頂上,掩在樹枝背後四處張望。

然而今夜的掖華庭很不正常,除了上仙專用的池子外,其他池子都沒有水。

難道……?

我突然悲催地發現,今兒是十五,龍游、雲淺兩位上仙洗澡日。龍游為人霸道,他洗澡的時候不許其它小仙在場。

這就意味著隨隨便便被撞破就是一頓好打啊。

我哆嗦了兩下,拉拉阿裊的衣袖,“我看今天算了,我們還是明天再來吧。”

明天是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兩位上仙洗澡日,想想他倆可愛的白胡子,就算被抓住了也不會動太大手吧。

“不行,我阿裊看了幾百年男仙洗澡了,卻連自己心上人都沒看過,絕對是最大的遺憾。不管如何,今晚就是被龍游打死在這裏也要看!”

望著阿裊一副壯烈赴死的樣子,我猛然發現,愛情是會令人盲目滴。

“那你慢慢看,我先走了。”

雖說平時被老爹的絲瓜瓢打得夠皮實,我都還沒傻到要拿自己的嬌弱身軀去挑戰龍游上仙的火爆脾氣,我惹不起,還躲不起麽?

說完我就往假山下爬,冷不丁瞟見門口晃進一角黑色暗紋衣襟,立馬“跐溜跐溜”又縮了回來。整個天庭不怕跟龍游撞衫、敢穿黑衣的,也就只有龍游自己了。

“怎麽,改變主意了?”阿裊笑嘻嘻看我。

我無力地將頭埋在手臂裏,“我若出了什麽事記得將我埋在西香山,順便告訴我爹放天元的箱子藏在酒葫蘆裏,還有……”

“行啦,你再說我就真得把你扛回去了。”阿裊表情也肅穆起來,做了噤聲的動作。

我懂,我明白。反正都來了,不看白不看。

龍游和雲淺這兩尊金光閃閃的大仙,一直高居天庭美男單身漢榜首,能夠看到他們兩個的裸體,絕對是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小雀仙做過的最有意義的事,如果不算追聖阡的話。即使不幸被打死,也會永遠成為眾女仙的膜拜對象。肉體不再,精神永存,真是可歌可泣。

正亂想著,那邊廂兩位上仙已經開始動作了,雖然只有背影,但已足夠讓我血脈噴張、頭暈目眩。

太無恥太囂張太不公平了,為什麽如此完美的身材要賜給原本已經如此完美的上仙呢?若不是看習慣了聖阡洗澡,我想自己已經血濺當場、撒手人寰了。

哦,要轉身了,他們要轉身了!

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,一只爪子捏上了我的胳膊,恰捏在昨夜因為偷酒喝被老爹痛打的傷口處。

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,接下來我就為這一口涼氣疼了好幾個月。

只覺後心一寒,我已經被拎了起來扔到一個超強氣壓環境裏,揉著被摔疼的手腳,我居然還憤懣地問了同樣被扔下來的阿裊一句,“你掐我幹嗎?”

“這不是激動了麽。”阿裊無助擡頭,大眼睛裏已經噙滿了淚花,可憐兮兮地望向剛套好衣服的雲淺,“我真的只是吃飽了撐得出來散步的。”

雲淺的美很溫柔,五官精致、眉眼疏淡,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。

此時他似乎有些羞赧地攏了攏月白的外袍,將頭一別望向龍游,表示一切由他發落。

這意味著我們不死也殘廢了。

我絕望地垂下頭,一直盯著龍游的黑衣下擺,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。

如果打,請快打。

然而龍游卻輕笑一聲,冷冷的聲音充滿威懾力,“你呢,你又是什麽借口?”

“如果我說我只是路過的你會信麽?”

“哈哈。”他笑得猖狂,“信,為什麽不信?”

我心中一陣激動,難道最近吃素吃多了積了點福,龍游肯放過我了?

他又開口,“我信你,但我接下來兩個月都不想看到你從這裏路過。你說,我打斷你哪條腿好呢?”

我一下子哭了,“哪條腿都疼啊。”

“那就兩條都打斷吧。”

只聽“哢擦”一聲,我的兩條腿像折了的木偶,彎成一個詭異的角度。

劇烈的疼痛讓我覺得自己的斷腿特別不真實。那一刻我決定,以後遇到龍游,哦,不,只要他可能出現的地方,我都要繞到千裏之外走。

“小麻雀,記著今天的教訓。以後再敢不老實,我就把你的麻雀眼也挖了。”龍游惡狠狠地警告,一揮掌把我跟阿裊都拍到了千裏以外的南天門前。

落地之前我一直都在幽怨一件事,為什麽他不把阿裊的腿也打斷?

作者有話要說:為了體諒廣大(好吧,我承認我這新文只有幾個)讀者們的熊貓眼,炮灰決定每晚九點零九更文。哈哈~歡迎搶沙發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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